千千的诗
理发店纪实

又是不知道如何安慰的一天
我去到住在拐角的理发店。
台阶上的狗在沉睡,日光落到
多汁的舌头上。潮湿的梦,变得更有活力。

广东师傅的幽默感和口音一样蹩脚:
“哟,挥剪断情吗?”
眼睛有准备地失去遮挡,重新对焦的
计时里,四方化作几点微光,跃出视平线外。

热水和焗油蒸馏出另一个世界
指节老茧在“恰如其分”一词里长年倒立
多余被集体扫出颈上边界
日子纷纷,葬在还不深邃的掌纹里。

凛冽的银色尖锐徐徐逼拢,坠落
委顿的岁月,我听见声音在空无里开出玫瑰。
杀青。结局存在于可视之先。
霓虹灯下,暮色和人流萧萧而行。一天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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