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时刻
只是选择了两个方向离开,我们
就像隧道中两班同时开来的地铁。
你撞碎光的安全门,和狂欢的乞讨者
未被妥善消化的晚饭,一起遁入夜的内部
无法被教会幸福的黑色行列膨胀着,消失
如同一场不健全的覆盖。我毫无准备。
你带走了钟情的两个小小的粉色耳朵
只有透过她们你才得以提问。
在那个有限的空间内,我们曾经
喝过量的盐汽水,谈许多的疑惑
来自你的问号,像一只只银钩子卡紧
丰盈的喉头,更多溃退如袖口水渍的
声音,渗透温热的唾液。
今夜,只有我独自穿过拱形的暗巷
石路的尽头扭曲着,钻入陌生的人群
角落里,年轻的恋人们只在天黑时接吻
把无法言说的一切称为礼貌与落日。
我垂下脸,安静地等待汽车通过
如同等待腕上玻璃困住的此刻:
“许多爱的时间仍然被亏欠。”
垃圾旁的小动物低号着倾斜:
一切如同那夜——
我们也合作过一颗遗失的星星。
你应当已经平安抵达一个新的站台,或是站台抵达了你。
我的远方没有满月和路灯
所有从我身上散发的,都是
坚定的光源,照亮了告别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