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河之城
(一)
时间在小城体内静静倒立。
平房的瓦檐短于时针
鱼尾纹的妇人切葱段，裹塑料浴帽
数着钟点熬一锅太稀的粥
几个街区外，轿车的尾气长过分针的累积。
那些人数年。或十年。
(二)
散步去。夏天的女神正在此地作客
只露出额发的影子，与冰凉的
门扇温柔制约
脚步声在青灰重叠时消亡。天桥
多向出口，阳光，或，结块的奶油
玻璃将迷路的时间挡在温度以外
少女在十字路口流浪
为新抛光的磨砂面颊们，朗诵
小写的词。真理坠落道边。无人拾取。
间歇性失忆的蝶。个人的
历史变得朦胧，从倾斜的屋顶上滑落
消失，归来
(三)
十二点，空瘪的易拉罐飞越失语的音箱
醉汉守护着各自的星辰，词在发光
一切虚空都在发光。
除了河水
想象的目光在对弈的昼夜中曲折
人群所在之地，羽毛常年不安
海鸟迷信于记忆建立的秩序：
风从海上来
扎染的丝巾自塔尖一跃而下，
包裹无梦的昏黄。石头带着咸味。
不成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