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的诗
白日梦

晚报上登出一篇讣告,关于“秘密基地”
那个我们曾消磨过无数夏夜的废工厂
由一只手,浮着畏光的红疹,签署了判决
像玩腻角色扮演的孩子,仓促一拢
刚列好阵型的小人偶们,缺胳膊少腿地
排队跌回匣中。

我想找到你,但通讯簿上的每一页
空白如日渐稀薄的大脑皮层
你的虹膜已安葬在毗邻的荒郊多年
那里黑暗一片
再没有如镜的证据,能够证明
那无数个夏夜不是,我做过的,众多
无目的而构成经验的白日梦之一。

这份印刷于几小时前的今日晚报,像一把
钥匙,为多年前的夜晚打开了新的岔口。
光阴如同一件错过中转的行李
滞留或转向,再无法去往既定的目的地
我变成,一部还未开始写作的小说
的人物,结局于我降生之前就已消解

或许回忆的正误是不重要的
迎来送往被称为众多秩序中的一种
就像夜晚降临的时候总是会有夜晚
我们自幼,受教要微笑如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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